第24章 第24章有一个朋友
锅里的羊肉早已香气扑鼻。经过长时间的加热，汤底更是浓郁。用鼻子闻就知道，这锅羊肉煮得非常入味。
羊肉的美味让两人全身心投入美食，完全没顾得上说话。羊肉软烂，咀嚼过后，唇齿间还萦绕着余香。
连吃了好几块肉，林好才告诉姚戚，做羊肉火锅，还有一种做法很经典，吃起来味道和今天的完全不同，那就是把羊肉切成薄片，涮了吃，所以叫涮羊肉。
“切成薄片？”姚戚看着就不大相信，这么厚的肉，怎能切成薄片？
这就得看刀工了。林好承认，自己功夫没到家。切羊肉的高手，可以把羊切成七种不同的肉，每一种配合不同的烹调方法。
在所有肉中，林好认为，大三叉肥肉多，羊里脊纯瘦肉，不适合涮着吃。臀尖部分的羊磨裆，羊上脑也就是后脖子肉，后大腿内侧的黄瓜条，最适合涮了吃了。
羊也是好东西，就连没什么肉的羊骨头，也可以熬成汤，做成羊蝎子火锅。
“羊蝎子？”姚戚听了更不明白了，“蝎子我知道，羊蝎子还是第一次听说。羊怎么就和蝎子有关系了？”
林好向他解释：“羊的脊椎骨外形很像蝎子，所以叫羊蝎子。”
姚戚笑道：“羊蝎子我是没吃过，蝎子倒是几百年前和朋友吃过。”
吃蝎子？
林好记得，油炸蝎子也是可以吃的，据说还是某个地方的名菜。爸爸就搞来吃过，说是味道好不错，但林好不大敢尝鲜。
没想到姚戚居然也吃过。不过以他不挑食的风格，搞不好他吃过的东西不比林好这个现代人少。
姚戚回忆道：“我有个朋友很会做蝎子。你想不到，那种毒物经过油炸，居然还挺美味可口的，很脆，很酥。不过，我和那朋友一起吃过最好吃的也是羊肉，但和今天的羊肉，做法不一样，吃法也不一样。其实做法很简单，就是把一块羊腿煮熟了，直接用刀切了吃。那味道，真正的人间美味。”
林好听他描述的吃法，感觉像是手把羊。
当初为了做穿越准备，爸爸带着林好去过许多地方，草原自然是去过的，那里的奶茶她喝过，手把肉也是吃过的。草原上的奶茶醇香沁人，虽然和城里的奶茶口味不一样，其实只要喝惯了，那是越喝越上瘾。
姚戚已经陷入回忆中：“那里也喝奶茶。但和你在老温家做的甜奶茶不一样，那里的奶茶是用砖茶煮的，喝起来是咸的。做法更简单，架个铁锅烧个水，水煮开后，抓一把茶叶进去，滚几滚，再放上牛奶和盐巴，就可以喝了。”
林好一边吃着羊肉，一边听姚戚讲他过去的事情：“那里的奶茶味道很特别，非常浓郁，喝起来很清爽，一点也不腻，还能边煮边喝。我和那朋友喝着奶茶，吃着羊肉。吃肉也不用筷子，而是一手把着肉，一手拿刀割着吃，吃起来好不畅快。肉凉了，就放到热茶汤里烫一下，说起来跟吃火锅挺像的。”
他说的这些，林好自然是明白的。在奶茶还没风靡之前，说起奶茶，大家首先想到的是草原上的奶茶，那是草原牧民的营养来源。
如果说城里的奶茶是甜点饮品，草原奶茶更像是一碗热汤，帮助人们抵御寒冷，而且越喝越香，清爽不腻。
只是听着听着，感觉姚戚和那朋友发生的故事，好像都是好几百年前的事情了。
林好不禁想：姚戚的朋友，应该不会是凡人吧。想想青桐镇温老大，还有据说是神仙的钟先生，林好对自己的推断很自信。
“我那朋友是魔。”姚戚自己道出了朋友的身份。
林好一拍腿，果然，自己猜对了。
只是，林好记得，姚戚的父母差不多是死在魔的手里，他的家乡也是被魔给毁去。他怎么就和魔做了好朋友，几百年过去了，还念念不忘？
“你是不是奇怪，我怎么和魔做起了朋友？”姚戚问道。
他说这话时，林好刚从煲里捞了块萝卜。
姚戚这一问，她只得暂时停下手，回道：“对啊。你怎么就和魔做朋友了？听起来还是好朋友的样子。”
说完，她不忘把萝卜送进嘴里。吸收了汤汁的胡萝卜烂得恰到好处，还保留自身独有的甘甜。这份甘甜在浓郁的汤汁中格外出彩，味道甚至比羊肉还要好。
事实上，这羊肉火锅大部分都是林好吃的。姚戚吃的不多，吃了三块肉之后，他的嘴巴基本滔滔不绝了。
林好发现了一个秘密，只要吃起火锅，姚戚就好像会变身话唠。
姚戚开始说起他几百年前的朋友了。他那朋友虽然是魔，但和其他的魔不一样，他不害人。
“嗯，人有好人坏人，我想魔也一样。”林好又吃了块胡萝卜。
她也搞不清楚，这个世界的魔究竟是个什么设定。她刚穿越过来就上了岛，没见过外面的妖魔鬼怪，但既然姚戚能这么评价一个魔，那这里的魔应该不都是坏的吧？
姚戚惊喜道：“你说的对。魔不都是坏的。他就从来不做坏事，甚至我们就是在除妖的时候认识的。”
听起来姚戚这朋友挺不错的，会做炸蝎子，能一起在草原喝奶茶吃手把肉，还能一块儿除妖济世，比什么酒肉朋友强多了。唯一的缺点就是魔。可这也不是他的错，毕竟投胎这种事情，也不是自己能决定的。
也不知道，姚戚是怎么发现他的朋友是魔的？
直到现在，姚戚还经常出岛降妖除魔，当初和这位魔朋友认识的时候，不知道有没有干一架。
姚戚道：“他隐藏得非常好。我们都没发现，他原来是个魔。”
“我们？”林好听出了不对。
这个我们除了姚戚，还有谁？
“我，还有思齐，修齐，我们四人曾结伴旅行，一起降妖除魔，却不知同行的伙伴就是魔。”
“陆长老姐妹也认识你那朋友？”
“他们当然认识。当初我的家乡被魔族入侵，便是我那朋友救下的思齐和修齐。”
“其实吧，他是魔是人有那么重要吗？”林好一向认为，英雄各有见，何必问出处。
“要不是后来的那场大战，他是魔是人，也不是那么重要。”
姚戚说，五百年前的凌云和现在完全不一样。那时候的凌云还不是群岛，而是群山。
灵气也与如今不同。
那时候，无论心思单纯还是狡诈，来了凌云，都能吸收凌云的灵气，让修行得到快速提升。这自然被很多人觊觎，也包括魔界。岛上灵气对魔也是大有裨益。
为了抢夺凌云的灵气，魔界在凌云剑派安插了耳目，就待时机成熟，一举攻破，杀人夺山。
听起来是仙侠故事里算常见的剧情吧，抢占资源，杀人夺宝。
但林好相信姚戚交朋友的眼光：“我不信你们那朋友会来夺山的。”
姚戚道：“他是不会。但我们那时候才知道，他是魔界少尊。”
“魔界少尊？”林好说不出话了。这身份地位，到了那场景，不帮自家魔也说不过去。
事实是，他爹魔尊想大开杀戒，儿子反对。少尊真是来劝收手的，还带着自己的十几个手下来。结果自然是没劝住，还把自己给搭了进去。
林好突然想到，陆思齐说过，她在五百年前的那场大战里受了重伤，醒来后什么都忘了。难道，这中间还有发生什么？
以女人的直觉，这其中恐怕还少不了男女之间的那点事情。
“你说对了，思齐和修齐，都深爱我那个朋友。”姚戚答得很爽快。
林好首先想到的却是：“凌云剑派弟子不是不能谈恋爱吗？”
姚戚对此不以为然：“真遇到心爱之人，门派规矩又岂能阻拦？”
“呃……说得也有道理。”林好认同。
姚戚接着道：“她们爱上的又不是本派之人，真喜欢要成亲的话，到时候脱离门派便是。”
林好有点惊了，心道：“这话说的，好像有些离经叛道啊。没想到啊二师兄，你居然是这种人。嘿嘿，不过我喜欢。”
姚戚告诉她，五百年前的那场大战，不论是凌云剑派还是魔界，都死伤惨重。甚至凌云，竟从群山变为岛屿。可见当年战况有多惨烈。思齐的妹妹修齐，也在那场战争中遇难。
林好猜：“你们是怕陆长老伤心，才不把事情说给她知道？”有时候，记性不好不是什么坏事。
姚戚点头道：“修齐的事，确实如此。我一直不知道，是不是该告诉她，修齐助力魔界，在凌云之巅布下大阵，使本门还有山下百姓惨遭大难。”
虽然没见过修齐，但林好不相信，陆思齐的胞妹会做出这种事情。
“我也不相信。几百年来，我走南闯北，有一个目的，就是想找出当年的真相，还她的清白。”姚戚坚定道。
那是应该的。林好心想。
“我们三人是同一个师傅。虽然我是他们表哥，但入门后，两个人都喜欢叫我二师兄。”
二师兄？难道姚戚总让人叫他二师兄，是为了纪念修齐？
“找了这么多年，找到真相了吗？”
姚戚摇头道：“当年知道这事的人极少，魔尊早回了魔界，也就只有我那朋友知道真相了。”
林好叹道：“这事就难办了。”
她又好奇，陆思齐是怎么受的重伤。
姚戚道：“其实我也不清楚，思齐是怎么受的伤。当时，我在山腰与众魔混战，思齐和我那朋友在凌云之巅阻止魔尊。等我赶上山巅的时候，她已经重伤在地，昏迷不醒。我那朋友更是不知所踪。”
“你那朋友死了？”林好弱弱问道。
姚戚没有反驳，只是说：“他兵解了。”
林好想问，什么是兵解。但看姚戚那脸色，没敢再问下去。
这时，姚戚夹了块羊肉吃了，问道：“你做酥油泡螺给小六吃了吗？”
“啊？”这话题转得太快，林好一时没反应过来，“吃了啊。对了，你是为什么把小六带来这岛上的？”
“你说呢？”
“他总不会是你朋友转世吧。”林好开玩笑道。
姚戚本来微笑的脸顿时僵住。
林好：“不会吧，我随便说说的。伍小六那样子看着和魔界少尊差着有十万八千里。”
姚戚淡淡道：“他的爽灵丢了。”
林好：“什什么灵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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